俄罗斯总统普京在他的第一个总统任期内创办了一档名为“与普京直播连线”的节目。自2001年以来,除了2004年和2012年没有举行外,这档节目几乎年年与俄罗斯民众见面。
今年则是俄罗斯民众第17次有机会与总统普京“直播连线”。虽然跟往年的“与普京直播连线”相比,今年金句不算多,但节目内容和形式更加灵活务实。
18日,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对媒体透露,2018年的“与普京直播连线”节目开播前,俄罗斯的两家最大的电视台曾遭到了源自境外的网络攻击。而这也印证了美国《纽约时报》15日有关美国情报部门加强对俄罗斯网络攻击的报道。17日,俄强力部门领导层的消息人士也证实,这类网络攻击确实存在。
今年的“与普京直播连线”也未能幸免。就在直播过程中,一名主持人说,节目的呼叫中心遭遇了来自境外的大规模网络攻击,“但我们阻止了它,呼叫中心的工作已经恢复”。按照“今日俄罗斯”国际通讯社和RT电视台主编西蒙尼扬的说法,这波网络攻击来自乌克兰。
尽管如此,网络攻击依然拦截不住俄罗斯民众对这档节目的热情。
在三名主持人、一群忙碌的接线员、随时准备“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政府官员,以及多支奔跑在俄罗斯各地的采访团队的“陪同”下,普京与俄罗斯民众“直播连线”长达4小时零8分钟。虽然时长不及去年的4小时20分钟,但普京回答的问题数量却比去年多出了8个,达到了81个,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国际事务和社会生活等多个领域。而总共260多万个提问,也足以说明民众对俄罗斯国家发展的关注。
“与普京直播连线”、“俄总统年度国情咨文”、“‘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年会”、“大型年度记者会”并列被称为带有普京鲜明个人特点的克宫外宣法宝。但不同于其他三种形式,高度重视民间舆论走向的普京将“直播连线”视为帮助他了解社会动向和民众关切的最直接平台。
莫斯科当地时间6月20日中午12时(北京时间17时),“与普京直播连线”在莫斯科商栈展览中心“如约”举行。对于这样一档几乎受到俄罗斯全民关注的节目,包括“第一频道”、“俄罗斯24”、独立电视台、俄罗斯公共电视台、灯塔广播电台和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等俄罗斯大众传媒以及社交网络都进行了直播。
生活收入水平、卫生保健和如何处理垃圾和废物,自然是俄罗斯民众最关心的问题。
“我每个月只收到1.2万卢布(约合1304元人民币)的工资。”“与普京直播连线”开始不久,现场就播放了报道小组对一个来自加里宁格勒州的消防员的采访。这名消防员说,这点收入根本不够生活,许多消防员不得不额外打第二份甚至第三份工以维持生计,“这也是为什么俄罗斯经常发生火灾的原因之一。”什么时候才能涨工资是这名消防员当下最在乎的问题。急切盼望涨工资的还有医生,以及深受医生收入太低导致医护人员短缺而看不上病的病人们。在俄罗斯的一些地区,医生的平均工资只有2万卢布。
“我已经下令将消防员的工资提高到2万卢布。”普京说,“并且已经分配了额外的资金,以便可以将消防员的收入提高到3万卢布左右。”而在卫生系统工作的医护人员的收入也在逐渐提高。普京表示,俄罗斯居民的实际收入经过几年的下降,如今已经开始恢复增长。俄经济发展部预测俄居民2019年可支配收入将增长1%,年通胀率为4.3%,俄国家项目的最高目标也是为提高居民的生活水平。
不过,对于当前仍就面临来自西方经济制裁、经济复苏缓慢的俄罗斯来说,给老百姓涨工资仍旧不是个简单的事。
当被问到“如果俄罗斯同意西方的条件,俄罗斯的经济可以复苏吗?”这一问题时,普京一如既往地表示,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是一把双刃剑,打击俄罗斯的同时,也将令西方自身遭受到严重损失。“制裁给俄罗斯造成了550亿美元的损失,但欧洲的损失要多得多。”普京承认,西方对俄罗斯的态度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很难发生巨大的转变。但他更强调,俄罗斯的高科技经济领域在制裁的压力下正得到发展,6670亿卢布的进口替代计划正稳步实施,唯有自强才是俄罗斯惟一的出路。
普京表示,在美国2020年总统竞选活动启动的当下,俄美关系注定充满波折。在他看来,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本身就是个错误,美国将俄罗斯视为经济领域的全球竞争者,将继续抑制俄罗斯。
普京甚至提到,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中国身上。谈到美国总统特朗普对中国举起的关税大棒以及对中国企业华为的打压,普京称美国人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遏制中国”,“西方对俄罗斯采取的政策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
令人感到意味深长的是,普京在谈及俄美关系后,紧接着表示俄罗斯是唯一在缩减军费开支的大国,将在2020年和2021年分别将军事开支缩减到GDP的2.87%和2.8%,这符合普京不愿与美国开展军备竞赛的一贯立场。他表示已做好准备在日本G20峰会期间与特朗普会晤,与美国在军备控制和双边经济关系方面将有很多要讨论的内容。
在谈及国际问题时,普京也表达了俄罗斯对叙利亚和伊朗这两个盟友的坚定支持。他还表示并未考虑与白俄罗斯合并成一个国家的问题,希望乌克兰新政府能为在顿巴斯建立和平做些实事,并期待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会晤,继续俄日关于缔结和平条约在内的对话。
这已经是第17次“与普京直播连线”,然而回答问题的永远是那个人——普京。
今年的“与普京直播连线”自莫斯科当地时间6月9日8时开始通过电话、互联网等渠道向俄罗斯民众收集问题,截至19日总统办信息中心已经收到了超过100万个问题。而伴随着节目的播出,俄罗斯民众提问的热情更是高涨。“直播连线”节目今年一共收到了264.5万个问题和信息。这也充分说明俄罗斯民众对这档“答主”总是老面孔的节目并未感到厌倦。
不过,也有网友“很不给面子”地通过短信向普京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您何时离开?”“总统的工作还没有令我感到厌倦。”普京回复说,不过他其实很想“自由自在地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休个假”,“但是我知道,这不现实,因此我要现实一点”。对于普京来说,现实的方式就是保持工作的状态。“心理医生认为,懒惰是一个人正常的状态,这是人体想要得到休息的反应。”普京说,“但除了开始工作以外,没有别的战胜懒惰的方法。”
普京也的确就是这么干的。就在节目开播的前两天,他在正常的工作之余,还在为“直播连线”做准备。18日,光是会议就开了五六个小时,散会后普京继续工作,忙碌到半夜。他还收集了各部委准备的资料,并且在必要时与相关部门、不同机构的负责人进行了沟通。在社交媒体推特上,“俄罗斯总统”官方账号也贴出了普京拿着厚厚一叠文件“做功课”的照片。
此外,普京在今年的节目中还回答了民众所关心的“鲸鱼监狱”中的动物放归、医疗保障、官员腐败等诸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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